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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3章 調/教麾下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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筵席一開始, 小孔明便拜了嬴子雲為師,簡直“可喜可賀”。

於是眾人便開始推杯換盞的飲酒, 這拜師最歡心的,並不是小孔明,也不是難得犯壞的嬴子雲,而是……

林讓了。

林讓十分歡心, 男神拜了男神為師,男神是男神的男神。

於是林讓便多飲了幾杯, 平日裏他很少飲酒, 因為一飲就醉, 難得飲了兩杯,果真便醉了。

魏滿十分無奈,說:“乖, 咱們走罷,孤帶你回去, 躺下來舒服一些。”

林讓卻使勁搖頭, 扒著魏滿的脖頸, 一臉“小鳥依人”的說:“男神……你怎麽變壯了?”

魏滿:“……”

魏滿扶著醉鬼林讓站起身來, 詹玄趕緊說:“魏公,不才叫幾個仆役過來,扶著刺史罷?”

魏滿說:“不必了, 孤親自來就行,你們幸酒,不用擔心什麽。”

魏滿說著, 便扶著林讓往府署大堂外面走去,其他人也沒有搭把手的意思,畢竟大家多多少少都知道林讓與魏滿的關系,搭把手反而尷尬。

魏滿扶著醉鬼林讓出了大堂,沒走幾步,遠離了大堂一些,也算是給足了林讓這個刺史大人的面子,這才突然一抄手,將林讓打橫抱起來。

林讓也沒拒絕,因著醉得厲害,自己走路東倒西歪的,還頭暈,所以很自然的窩在魏滿懷中,還調整了一下睡姿。

魏滿十分無奈,說:“不能飲酒還要飲,明日等你醒了,有你難受的。”

林讓聽不清魏滿在說什麽,只覺得“嗡嗡嗡——嗡嗡嗡……”的,便揮了揮手,差點打在魏滿臉上。

魏滿認命的抱著林讓往房舍走,自然不是去林讓的房舍,而是帶回自己的舍中。

二人走著,就聽到前面又一聲呼喚。

“瑾瑜!”

是吳敇的聲音,喚的自然是廬瑾瑜。

那二人剛才從席間離開,廬瑾瑜似乎是稍微有點飲多了酒,所以便離開了席位,出來透透氣兒。

吳敇則是見廬瑾瑜離開,眼睛一直亂瞟,隨便找了個借口便也離開了。

林讓聽到“瑾瑜”二字,“騰”家夥就要從魏滿懷中坐起來,嚇了魏滿一跳,差點沒抱住林讓。

魏滿把林讓放下來,讓他靠著自己,林讓搖搖晃晃的就說:“男……男神……”

魏滿:“……”

林讓聽到了“瑾瑜”,就跟打了雞血一樣,不回房舍,一定要去找廬瑾瑜。

魏滿根本扭他不過,說:“好好好,咱們一起過去。”

那邊吳敇追上廬瑾瑜,只見廬瑾瑜臨著府署中的池塘而立,聽到聲回頭淡淡的看著吳敇。

深秋的月光顯得清澈無比,鍍著一層微微的冷光,讓廬瑾瑜整個人看起來,仿佛一塊白玉一般。

廬瑾瑜飲了些酒,無瑕白玉之上泛起淡淡的殷紅,眼尾也有些發紅,看起來甚是好看。

“梆梆!”

吳敇心頭猛震,幹咽了一口唾沫,走上前去,鎮定自己的心神,深吸了一口氣,說:“瑾瑜,前些日子,在接風宴上,你為什麽親我,我們的話還沒說清楚。”

那日吳敇表白,廬瑾瑜說他喝醉了,吳敇以為廬瑾瑜拒絕了自己,便賭氣的跑了出去,哪知道廬瑾瑜後來追了上來,不止如此,還突如其來的強吻了吳敇。

吳敇很是迷茫,這到底是什麽意思,但是沒等他問清楚,便遇到了刺殺小孔明的刺客。

之後大家一直在忙碌,吳敇也沒時間問清楚,這樣一拖,竟然拖了這麽久。

如今正好找到了空隙,吳敇便追著廬瑾瑜出來,打算打破砂鍋問到底。

廬瑾瑜回頭看著吳敇,又是微微一笑,似乎是因為醉酒的緣故,顯得十分溫和,和平日裏穩操勝券,傲氣凜然的廬瑾瑜稍微有些不同。

吳敇見他的笑容如此軟綿,心頭也跟著軟綿起來,只覺……

只覺想要沖過去,狠狠抱住廬瑾瑜,不是要問他是什麽意思,而是狠狠的吻上他……

吳敇也是這麽做的,他踏著大步,一步步逼近廬瑾瑜。

不知廬瑾瑜身後是池塘的緣故,還是因著飲酒反應慢的緣故,亦或者他根本不想躲避的緣故。

反正廬瑾瑜沒有躲避,站在原地,面上還掛著那軟綿的微笑,似乎就等著吳敇殺過來。

吳敇來到廬瑾瑜面前,突然張開手,狠狠將人抱在懷中……

醉酒的林讓遠遠一看,不由“嗬……”的抽了一口氣,魏滿趕緊捂住林讓的嘴巴,不讓他發聲兒,偷看本已經十分尷尬了,若是再被發現,那豈不是更加尷尬?

林讓睜大眼睛看著這一幕,胡亂的在魏滿懷裏摸來摸去,似乎在找什麽東西,魏滿被他找的渾身都不好了,一只手鉗住林讓的雙手,惡狠狠地說:“你若再不老實,孤便在這裏教訓你!”

林讓“唔唔唔”的搖頭,魏滿便放松了一點捂住他嘴巴的手,林讓立刻說:“手機,手機在哪裏……我要拍照。”

魏滿一頭霧水,說:“手……手裏的雞子?”

林讓醉醺醺的,反應不過來,說:“相機也行。”

魏滿:“……”像……雞子?

吳敇一把抱住廬瑾瑜,可謂是氣勢洶洶,剛要開口說話,結果就聽到:“吳少將軍,廬公子,你們也在呀!”

吳敇嚇的一把松開手,感覺自己汗毛倒豎,差點子便炸了毛。

廬瑾瑜則是沒什麽太多的表情,還是十分鎮定。

只見遠遠的有一個女子走了過來,那女子穿者打扮不俗,應該不是府署之中的仆役,而且還識得他們。

那妙齡女子長相並不算頂好,但笑起來十分有氣質,讓人見而忘俗。

女子笑著說:“吳少將軍,廬公子,小女子乃是此間太守的侄女兒。”

吳敇與廬瑾瑜一聽,便明白了,原來是詹玄的侄女,也就是小孔明的姊姊。

那女子輕輕瞟了吳敇一眼,面容有些靦腆,揉著自己的衣角,輕聲說:“小女一直很仰慕吳少將軍,小女的大哥與吳少將軍一直交好,因此曾聽大哥提起過吳少將軍的很多壯舉,十分仰慕……”

她說著,聲音越來越輕,臉頰也越來越紅,整個人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。

吳敇一聽,瞬間明白了,的確有這麽一回事兒,吳敇認識小孔明的大哥,詹孔明的大哥是個習武之人,郯州劫難之時,詹孔明的大哥丟了官位,無法給家中糊口,因此拜別了弟弟妹妹與叔叔,離開了家鄉,去投奔吳文臺。

吳敇與詹孔明的大哥交情不錯,也曾聽說過他有兩個弟弟,兩個妹妹,不過當時沒能對號入座,如今這麽一聽,原來大家都是熟人,轉了一圈又轉了回來。

吳敇有些個大大咧咧,沒能看懂小女兒眼中的愛慕,還笑著說:“哦,是你啊,你大哥也經常提起你們。”

“當真?”

那女子登時欣喜起來,說:“不知……不知大哥是怎麽說的,可是有背地裏說了我們壞話?”

吳敇笑著說:“哪裏有?他寶貝你們還來不及,經常提起弟弟妹妹們,或許是思鄉情切罷。”

女子與吳敇攀談起來,吳敇根本沒註意廬瑾瑜的臉色,廬瑾瑜的臉色瞬間沈了下來,哪裏還有方才飲酒的軟綿,瞇著眼目,看了一眼吳敇,轉頭便走。

“瑾瑜?”

吳敇後知後覺,趕忙叫了一聲,不過廬瑾瑜沒有停步。

吳敇連忙要去追,趕緊回頭對那女子說:“對不住,我還有事兒,先走了!”

那女子有些戀戀不舍,與吳敇作別,吳敇並沒發現什麽端倪,趕緊追著廬瑾瑜的方向而去。

林讓與魏滿在暗地裏悄悄的看著,魏滿一看,不由笑起來,說:“哈哈,這廬瑾瑜也有吃癟的時候?也不是什麽大事兒,為何孤這般歡心呢?果然歡心不分大小的。”

林讓側頭看了一眼魏滿,魏滿正在嘲笑他的男神,趕緊收住笑聲,不過嘴角還是不斷上揚。

就在魏滿志得意滿的時候,廬瑾瑜竟然準確無誤的站在了他們面前。

魏滿:“……”被發現了。

也對,方才林讓又喊又叫,又抽氣的,不被發現才怪呢。

林讓看到男神,尤其是醉酒的林讓看到男神,眼珠子登時亮了起來,“噌!”的一下站起身來,冷漠的眼神裏綻放著精銳的光芒。

哪知道林讓太“激動”了,一站起身來,猛地一歪,腿有些發麻,腦袋裏也暈乎乎的不太清楚,立刻就要摔倒。

魏滿伸手去扶,奈何廬瑾瑜距離近,動作也迅速,一把抱住林讓。

林讓結結實實的撞進了廬瑾瑜懷中。

魏滿:“……”

魏滿方才的歡喜,全都灰飛煙滅了,瞬間煙消雲散……

魏滿剛要過去把林讓拉出來,哪知道林讓突然“嘿嘿”一笑,是了,面無表情的嘿嘿一笑,然後雙手一摟,直接來了一個結結實實的熊抱。

魏滿:“……”

吳敇:“……”

何止是魏滿生氣,剛剛追過來的吳敇也怒火上頭。

林讓摔在廬瑾瑜懷中,還使勁摟著廬瑾瑜,就好像一個樹懶一樣,不止如此,竟然傻笑著,聲音軟綿綿的說:“男神……好生俊美。”

魏滿和吳敇的表情,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,臉色陰沈的厲害,好像要下大暴雨一般。

林讓緊緊摟著廬瑾瑜,廬瑾瑜看到吳敇的臉色,故意沒有讓林讓松開手,反而還扶住林讓,親切的說:“刺史,別摔了。”

林讓十分“乖巧”的點頭,在男神面前特別聽話。

廬瑾瑜又說:“刺史飲醉了,瑾瑜扶你回房歇息罷?”

林讓又使勁點頭,說:“嗯……”

廬瑾瑜揚起一個笑容,頗為高深莫測的說:“瑾瑜還有一些醫術上的問題,想要與刺史徹夜長談,不知如何?”

“甚好!”

林讓一口就答應下來,笑瞇瞇的就跟著廬瑾瑜就走。

魏滿和吳敇一看,哪裏能放心,趕緊追在後面。

“嘭!!”一聲,廬瑾瑜與林讓進了房舍,使勁關上門,還落了門閂,從外面根本打不開。

魏滿“砰砰砰”的拍門,說:“開門啊,快開門!”

裏面卻沒有任何聲息,靜悄悄的,吳敇著急的說:“怎麽回事兒?怎麽沒有聲音。”

“呼——”一聲,這時候燈火還滅了,整個房舍除了靜悄悄,還黑乎乎的。

吳敇一看,更是著急,說:“刺史飲醉了,他不會對瑾瑜用強罷?”

魏滿一聽不幹了,說:“孤還擔心廬瑾瑜黑心,對孤的人用強呢。”

魏滿無奈的看著吳敇,說;“你也是,這都因著你。”

吳敇奇怪的說:“因……因著我?為什麽?”

魏滿抹了一把臉,說:“你的腦袋是榆木做的麽?廬瑾瑜顯然吃味兒了啊!”

吳敇一臉迷茫,說:“吃什麽味兒?難道……”

吳敇登時換上了一臉醒悟,卻受傷的表情,說:“難道瑾瑜心儀詹公的二侄女兒!?”

魏滿:“……”

魏滿擡手拍了拍吳敇肩膀,說:“你怎的沒有小靈香一半聰明呢?”

吳敇:“……”這又與自己小妹有什麽關系?

屋舍裏黑洞洞的,兩個人正說話間,突聽裏面傳來一絲絲抽泣聲,聲音很微弱,剛開始還以為是夜風在吹,後來漸漸聽得清晰了一些,真的是哭聲。

魏滿心中一緊,還以為是林讓在哭,可心疼死他了,不過仔細一聽,好像不是。

吳敇整個人趴在門上,仔細傾聽,便聽到廬瑾瑜的嗓音似乎在哭,還在說什麽刺史不要了。

吳敇當時就怒了,眼珠子赤紅,一腳就要踹開舍門,去救廬瑾瑜。

去被魏滿一把攔住,魏滿聽到廬瑾瑜的哭聲,瞬間笑了起來,滿臉的放松,一點子也不擔心了,說:“吳公子吳公子,稍安勿躁,無事的,裏面在紮針灸而已。”

“紮、紮針灸?!”

吳敇是不相信的,紮針灸而已,他以前也紮過,華旉老先生給他看過傷,也給父親紮過針灸,都沒什麽事兒,有些酸疼罷了,但是遠比不得什麽刀傷劍傷。

吳敇知道廬瑾瑜是個要強之人,打從出生開始,就沒哭過,哪有一紮針灸就哭得道理。

魏滿說:“你自己聽聽。”

吳敇仔細傾聽,還真是紮針灸,隱約聽到林讓在數穴位的聲音,不過廬瑾瑜的哭聲那真叫一個淒慘,還不停的抽噎,好像要斷氣兒了一樣。

魏滿心中哼哼冷笑,心說看他廬瑾瑜還敢過來親近林讓,平日裏摸到針灸的林讓,已經是惡人了,如今還醉了酒,那就是惡鬼!

林讓飲了酒,放飛了一晚上自我,第二日醒過來的時候,只覺得頭疼有些疼,他扶著自己的額頭,慢慢坐起來。

感覺到自己身邊有人,便撥了撥,說:“阿滿……嗓子疼……”

他想讓魏滿給他弄些水飲,撥了一下那人,感覺不對勁兒,魏滿沒有這麽“纖細”。

林讓登時醒了過來,瞪眼一看……

男神一號!

廬瑾瑜躺在林讓旁邊,一臉憔悴,眼角紅彤彤的,還掛著幹涸的淚痕,衣衫亂七八糟,好像被粗暴對待過一般。

的確。

相當粗暴。

因著廬瑾瑜的手臂上,還紮著兩根沒有起出來的銀針呢……

林讓:“……”可能自己已經“主動”脫粉了。

廬瑾瑜還沒醒過來,畢竟疼是很消耗元神的,眼底下都是烏青,混混沌沌的睡著。

林讓一看,心虛的厲害,趕緊抱起自己的衣衫,都不穿了,團在懷中,趕緊輕手輕腳的來到舍門邊,一看還上了門閂,趕緊打開,輕輕的從門縫鉆出去。

“嗬……”

他一鉆出去,登時看到了魏滿與吳敇二人。

魏滿抱臂靠在門框上,吳敇則是蹲在墻根兒邊,這二人就跟九十年代趕火車似的。

林讓沒成想外面靜悄悄的,天色也灰蒙蒙的,結果門外就守著兩個門神,哼哈二將……

林讓面無表情的面容稍微露出一絲驚訝,有一種被抓奸的感覺,臉上不由有些不自然,咳嗽了一聲。

哪知道魏滿看到他抱著衣衫從房舍出來,一點子也不生氣,還變戲法一樣,拿出一杯水來,說:“溫的,正好兒飲,來,潤潤喉嚨。”

林讓:“……”

魏滿還幫林讓抱著衣衫,說:“辛苦了,咱們回去罷?”

林讓狐疑的看著魏滿,只覺魏滿是不是傻了?

魏滿扶著林讓往自己的房舍去,還哼哼的冷笑了一聲,心說廬瑾瑜被紮了一晚上針灸,孤看他還敢來找林讓,怕是一朝被蛇咬,十年怕井繩了罷!

果然是一勞永逸。

吳敇見他們離開,趕緊沖進房舍,便看到小可憐兒一樣的廬瑾瑜,抱著被子蜷縮起來,一臉的憔悴。

吳敇心疼壞了,趕緊跑過去,低聲說:“瑾瑜?瑾瑜?”

他說著,見廬瑾瑜不醒,也不好再叫他,就這樣讓他睡會。

不過看著廬瑾瑜的睡顏,吳敇心裏又有點蠢蠢而動,稍微靠過去一點點,又靠過去一點,一點點逼近廬瑾瑜。

確定他沒醒過來,這才輕輕的親在廬瑾瑜的唇上。

吳敇不敢使勁,只是碰了碰,十分純潔的模樣。心滿意足,面帶微笑的擡起頭來。

這一擡頭……

赫然便對上了廬瑾瑜的眼神。

魏滿帶著林讓回了舍中,讓林讓再睡會兒,林讓只覺得今日的魏滿十分反常,好似特別歡心似的。

如今詹玄反叛陳仲路,殺了使者,投效魏滿,魏滿的軍隊便可以從營地開過來,將漢東郡當做他們的輜重屯兵點。

魏滿的軍隊很快就開了進來,為了不讓聯軍打漢東的註意,魏滿特意讓聯軍駐紮在漢東郡以外的野外,不讓他們進入城池。

對於這一點,楊樾是十分不滿的,因著他也是聯軍一的分子,如果駐紮在外面,就無法與林讓朝夕相對,但是魏滿已經決定,他也沒有什麽旁的好辦法。

大軍開入漢東,一切都準備妥當,就準備進一步進進攻陳仲路,繼續給他更大的打擊。

這日裏,眾人便在府署齊聚,準備一同探討日後進攻陳仲路的方針。

眾人坐在府署之中,魏滿剛剛落座,還沒有開口,便見到魏子廉突然沖進了府署之中,說:“主公,外面來了一夥兒陳仲路的軍隊,疑似叫陣!”

魏滿當即站起身來,冷笑說:“什麽?陳仲路的軍隊,還沒被打夠麽,竟然主動找上門來?”

說話間,召典也從外面走了進來,手中拿著一封門狀,說:“主公,城池外的軍隊,說是來投誠的。”

“投誠?”

“陳仲路的軍隊是來投誠的?”

“真是投誠的?”

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喧嘩了起來,眾人都很納悶兒。

魏滿便展開門狀親自查看,這遞門狀的人叫做趙斕。

趙斕本是陳仲路麾下的一員大將,並不算是頂尖大將,但是傭兵數千,都是精銳部隊。

這個趙斕在門狀上已經寫得很明確了,他們此次來投誠,是因著害怕了陳仲路,陳仲路派死士刺殺詹公侄兒詹孔明這件事兒,已經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裏,很多陳仲路的麾下全都知道了。

大家人人自危,覺得給陳仲路賣命不值得,恐怕哪一日也會變成了詹玄和詹孔明這樣。

再加上陳仲路僭越天子,各地諸侯群起攻之,聯軍氣勢恢弘,正是當勢,所以這個趙斕便害怕了,主動帶著部將前來投誠。

魏滿看完了門狀,將門狀遞下去,交給眾人閱覽,說:“諸位可有什麽看法?”

眾人都不知這個趙斕是什麽名頭兒,因著趙斕並不出名,在這個梟雄輩出,英雄豪傑遍地走的年代裏,像這樣的人物,一撮一大把,大家基本沒聽說過這個名號。

林讓看到名字,想了一陣,這才想到是怎麽回事兒。

這個趙斕,乃系陳仲路的麾下,陳仲路僭越天子,成為眾矢之的,被群起攻之,再加上陳仲路奢侈到了極點,天災**,百姓困苦,因此瞬間丟失了大片疆土,可謂是眾叛親離。

那之後陳仲路又被多方打擊,魏滿連斬陳仲路四員大將,陳仲路已經走投無路。

就在這個時候,還發生了一件事情,這個主角就有趙斕一份。

趙斕叛變,搶奪了陳仲路的珍寶糧草,然後落草為寇,去做山大王去了。

後來陳仲路沒有辦法,被逼無奈,還前去請求趙斕這個山大王收留自己,趙斕拒絕,陳仲路被逼入絕境。

於是陳仲路想到了一個“好辦法”,那就是把自己的天子的帝位,讓給自己的死敵兄長,也就是陳繼。

陳仲路說了一大堆的好話,說陳繼比自己厲害,如何如何順應天意,自己願意把天意交到陳繼手中。

在這種情況下,陳繼答應了陳仲路的請求,願意接受陳仲路饋贈的天意,接收萬人唾棄的陳仲路。

不過很是不巧,陳仲路打算投奔陳繼的時候,魏滿派出武德阻擊陳仲路,迫使陳仲路後退,無法與陳繼聯絡。

最後的結果就是陳仲路郁郁而終,羞憤而死。

可以說,趙斕是陳仲路“眾叛親離”之中的一員。

趙斕這個人,搶掠主公糧草,落草為寇,之後還趁著混亂,四處燒殺,其實並非是個好人。

小孔明突然站了起來,拱手說:“主公,孔明昔日裏聽說過趙斕的為人,趙斕好大喜功,奢侈**,最好搶掠百姓,而且心機頗重,如果收攬趙斕,恐怕有詐,後患無窮。”

趙斕可能並不是真心投誠的,他們還要想到,趙斕或許是陳仲路派來的細作這個可能性。

因此小孔明說的無錯。

魏滿蹙了蹙眉,為難的說:“但如今孤若是拒絕了趙斕的投誠,那麽……那麽日後,陳仲路的兵馬一定會聽說這件事情,因此放棄投誠,這該如何是好?”

趙斕之所以來投誠,說的清清楚楚,就是害怕被陳仲路出賣,像這樣的人估計還有很多,如果他們一開始就拒絕投誠,那麽接下來只會給自己增加不少難度。

林讓瞇了瞇眼眼目,突然輕笑一聲,說:“魏公不防將趙斕請進來,這倒沒什麽,畢竟……卑臣最喜歡的事情,恐怕就是調/教麾下了。”

魏滿:“……”後背有點涼,看來又要變天了。

魏滿有了林讓這句話,果斷便同意了接受趙斕的投誠,不止如此,魏滿為了顯得親和一些,還率領部將,親自來到城門迎接。

城門轟然打開,趙斕一身介胄,像山一般坐在馬上,整個人魁梧的接近正方形。

趙斕看到魏滿親自迎接,趕緊下馬,走上前去,“咕咚”便拜了下來,張口便洪亮地說:“拜見主公!”

魏滿“哈哈”一笑,說:“什麽主公不主公的,入我營的都是兄弟,如何這麽見外呢?你若是這麽見外,咱們可沒什麽好說的了。”

魏滿這張嘴,可謂是見人說人話,見鬼說鬼話了,魏滿是最會說好話的一個人,被魏滿誇讚過的人,毫不誇張的說,沒有一百,也有五十。

什麽“你就是我的張良啊”,“天下的英雄豪傑也只有你我了”,“我能得到你的相助,又何必擔心天下呢”,“能助我成就霸業的人,就是這個人了”,“我若能早得到你的幫助,天下就不擔心了”……

魏滿誇人的話,基本是不需要本錢的,如今見到了趙斕,也是如此,親手將趙斕扶起來,笑著說:“孤昔日裏就聽聞,趙將軍英雄氣概,一表人才,如今一見,果不其然,孤能得到趙將軍相助,簡直便是如虎添翼!”

趙斕被魏滿這麽一誇讚,他不太了解魏滿的為人,只知道魏滿高高在上,乃是驃騎將軍,金印紫綬,登時整個人都飄飄然起來。

魏滿便拉著趙斕的手,兩個人一起並肩進入了城池,往府署而去。

大家進入府署,全都落座,魏滿笑瞇瞇地說:“趙將軍能加入孤的魏營,孤甚是歡心,趙將軍不妨先休整兩日,你的部將還由你來帶領……”

魏滿這麽說著,趙斕欣喜若狂,自己的軍隊還是自己管理,這樣一來就是個空降,十分自由,也不會不自在。

不過魏滿的話還未說完,繼續說:“趙將軍剛剛到孤營中,或許還多有不便,孤便找個人來帶帶你。”

帶帶……

無非就是給趙斕找了一個“領導”。

趙斕一聽,不知是讓自己聽命於誰。

他可聽說了,魏滿營下猛將如雲,什麽第一戰神姜都亭,什麽位高權重的夏元允,還有富得流油的魏子廉,驍勇善戰的召典,第一儒將嬴子雲等等等等,實在太多了,數不勝數。

魏滿眼睛一轉,便將目光定在了一個人身上,笑著說:“越兒,來。”

司馬越坐在席間,吃了一驚,沒成想魏滿在眾多人中,竟然點了自己的名字。

司馬越日前被流矢萬箭穿心,讓陳繼俘虜了去,因著失憶的緣故,給他洗腦,讓他來魏營做細作。

後來陳繼的陰謀曝光,司馬越因著司馬伯圭受傷的事情,自責了很久,這麽長時間過去,配合著林讓的治療,司馬越已經基本都想了起來,身子骨也恢覆了不少。

司馬越在軍中,可謂是一個默默無聞的人物兒,畢竟繁星如何能與日月爭輝?

司馬越深知自己,雖他兄長總是說他已經夠好了,但其實司馬越萬萬不及旁人,這點子自知之明還是有的。

司馬越不知魏滿什麽意思,趕緊站了起來,拱手說:“主公。”

司馬越長相一般,大眾臉,遠遠沒有他兄長司馬伯圭俊美,因為先天不足的緣故,身材瘦削,個子也不高,眼睛濕/漉/漉的,看起來很是無害,臉色有些蒼白,活脫脫一個小白臉兒的模樣。

司馬越走出來,趙斕一看,甚是不滿意,這麽多猛將不讓自己跟著,竟然跟著一個小白臉兒?

不止如此,這小白臉還只是個校尉!

司馬越的確是校尉,其實校尉的官職已經不低,當年魏滿便是玄陽校尉,但是在眾多將軍之中,這司馬越的地位就顯得太不夠看了。

趙斕越看司馬越,越是覺得不順眼。

魏滿就是要給趙斕一個下馬威,畢竟趙斕手上還帶著自己的兵馬,一下奪了去,恐怕引起騷亂,但若叫他太猖狂,日後又管教不來,因此想到了這麽一個辦法。

魏滿笑瞇瞇的說:“司馬校尉乃是孤營中的骨幹之將,趙斕你以後便跟著司馬校尉。”

剛才還是趙將軍,現在變成了趙斕,瞬間降級無數,趙斕一聽,心中不樂意,但是已經進了城,也不好再說什麽,便悶聲說:“是,卑將敬諾。”

司馬越一聽,心中有些忐忑,等眾人都散了,便偷偷摸摸,做賊一樣來到了魏滿的房舍門口,探頭探腦的往裏看。

這麽一探頭,登時就看到了魏滿與林讓在親吻,嚇得司馬越險些跌倒。

魏滿聽到動靜,無奈的回頭一看,說:“進來罷。”

司馬越趕緊垂著頭走進來,規規矩矩的站在這一邊。

他還沒開口,魏滿已經說:“孤知道你要說什麽。”

司馬越下意識的扣著自己的指甲,說:“主公,這……越好像難以勝任,唯恐為主公丟臉。”

林讓招了招手,讓司馬越坐下來,給他例行把脈,淡淡說:“你恢覆的很好,就算體力不濟,但是你的功夫了得,各有千秋,何必自辱呢?”

司馬越還是有些猶豫,林讓又說:“相對來說,我連武藝都不會,你可會看我不起?”

“當然不會!”

司馬越趕緊擡頭,小鹿一樣的眼神緊緊盯著林讓,說:“怎麽……怎麽可能,越敬仰刺史還來不及呢。”

魏滿險些忘了,司馬越可是林讓的小迷弟,林讓是司馬越的男神……

這情況有些微妙。

魏滿趕緊探著身子攔在二人中間,動作十分難拿,笑著說:“是了,孤將趙斕撥給你管教,越兒可千萬別讓孤失望。”

司馬越雖還有些猶豫,不過已經比之前有自信了一些,點點頭,說:“是,多謝主公,多謝刺史。”

魏滿笑瞇瞇的說:“好了,去罷。”

司馬越便歡歡心心的離開了魏滿的房舍,看起來好騙得很。

日頭漸漸偏斜,太陽馬上就要落山。

校場上的士兵們都散了,已經陸陸續續回去,準備洗漱用晚膳,晚上沒有晚練,便可清閑一下子。

這空空蕩蕩的校場上,卻有一個大約十五歲左右的少年人站在那裏,兩腿分開與肩同寬,下盤下壓,正在紮馬步。

不是小孔明還能是誰?

小孔明一頭熱汗,這深秋的天氣,馬上入冬了,卻累的氣喘籲籲,白皙的臉頰上滾下無數汗珠,一張巴掌大的臉都給憋的通紅。

“下蹲!”

“下盤要穩。”

“手!”

小孔明紮著馬步,身邊便有人“嗡嗡嗡”的一直評頭論足,還時不時用槍桿拍一拍小孔明的腿。

小孔明回頭瞪了一眼那人,嬴子雲一臉嚴肅的說:“為什麽回頭?轉過去。”

小孔明:“……”

小孔明只好轉回去,繼續紮馬步,“啪!”一聲,哪知道嬴子雲突然用槍桿敲了一記小孔明的臀部,說:“收回去。”

小孔明:“……”

小孔明登時臉上一紅,就要說話,嬴子雲從他後背轉了過來,說:“閉嘴。”

小孔明:“……”

小孔明一連三次無語,只覺嬴子雲是故意針對自己。

嬴子雲抱著亮銀槍,圍著小孔明轉了兩圈,說:“想要練就功夫,這些基本功是必不可少的,必須勤加苦練才行,你現在習武,年紀已經大了,便要更加努力才是。”

小孔明聽著贏子雲的話,心裏暗暗的思忖,自己現在根本不想習武,若不是叔父,自己才不會戳在這裏受苦,還要被嬴子雲報覆性的敲來敲去。

自從嬴子雲知道小孔明“曾經”仰慕他之後,詹孔明便覺得,嬴子雲變得“肆無忌憚”,絕對不是他的錯覺。

嬴子雲繞到小孔明正面,抱臂說:“動作不標準,罰你再紮一個時辰。”

“一個時辰?”

小孔明瞠目的說:“這麽久?”

嬴子雲挑眉說:“為師有讓你說話麽?”

小孔明:“……”

嬴子雲又說:“紮馬步切記沈氣,不可開口。”

他說著,便轉身要走,說:“老實紮馬步,為師現在去用晚膳,回來繼續監督。”

小孔明分明看到,嬴子雲離開的時候,嘴角似乎挑了一下,雖那弧度很小很小,但的確是挑了一下。

小孔明一頭熱汗,癟著嘴,似乎很不情願,但是沒有辦法,只好老老實實的紮著馬步,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,一邊紮馬步一邊心裏默念著“乾三連,坤三斷。震仰盂,艮覆碗。離中虛,坎中滿。兌上缺,巽下斷……”

念著念著,好不容易靜下心來,不知怎麽的,腦海中突然又蹦出嬴子雲的微笑來,氣的小孔明差點一個趔趄摔在地上。

小孔明穩住自己下盤,就在此時,突聽有“沙沙”的聲音傳來,幾個士兵從旁邊走過去,那打頭的人是歸順沒幾天的趙斕。

趙斕從旁邊帶著麾下走過去,嘴裏啐罵著:“那個司馬越,什麽鬼頑意兒,依本將軍看,指不定是誰家的嬖寵呢!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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